沒拍到照片,又想點綴畫面,
於是翻箱倒櫃找出了一張以前畫的蜻蜓,
好笑的是,和本文中提到的蜻蜓完全不同種。
午睡醒來,還沒起身,正待全身官能、細胞逐一甦醒。
一隻蜻蜓飛進陽台,就撞進了蜘蛛的圈套,
距離遠,看到的畫面只是蜻蜓的飛行突然變成了空中掙扎。
通常,蜘蛛結好了網,便會獵人般隱匿一旁,
只要蛛網受牽扯,便本能地衝出來收成,就像漁人依賴浮標或鈴鐺。
蜻蜓才動了兩下,蜘蛛已從上方跑了出來,
像是客店裡的大嬸(母蜘蛛才結網),一有生意上門,就殷勤出來招呼。
只是一看,來者不好惹,算了,還是躲起來先,於是又往回跑。
如果蜘蛛是開黑店的孫二娘,
渾號空中飛龍(dragonflies)的蜻蜓,也不比武松好惹。
僵局已然形成,躲回去的蜘蛛不會輕易撒手,必然是要等到蜻蜓飢餓力脫,
如果蜻蜓無法掙脫,耗下去,遲早還是是蜘蛛的俎上肉。
上天有好生之德,既然碰上了,救蜻蜓於我只是舉手之勞,
然而,卻又想起,環保人士總是呼籲我們不須介入自然。
生物學所謂的食物鏈,似乎與古印度的輪迴觀有些不謀而合,
眾生各有各的因緣果報,旁人無須也不必干預。
然而, 我是旁人嗎?
一旦目睹,就已不算置身事外,
於此因陀羅網中,我又怎能事不關己?
然而,蜘蛛與蜻蜓都是肉食動物,
救了蜻蜓,縱虎歸山,以後不知會有多少昆蟲因我此舉而受害,
況且,為救蜻蜓,勢必毀壞蛛網,而蛛網除了富含蛋白質
(破舊受損的蛛網,在重新織網前,蜘蛛會將舊網回收吃下),
更是蜘蛛辛苦紡織的結果,
如果破壞蛛網,勢必造成蜘蛛重大損失,
蜘蛛必須挨餓,重新織網,對蜘蛛既不公平,也是殘忍。
無論下不下手,都有一方受害,
在該與不該的反覆交戰下,我已全身甦醒。
起身前的最後結論還是不忍眼前的慘劇,決定插手管一管。
不過,反正不急於一時,先拿相機拍下來。
待我準備好相機,來到現場,發現蜻蜓已經不見了。
哈哈,一切瞎想白忙一場。
不……也可能是去拿相機時,經過陽台,
於蜻蜓言,我的巨大是另一種邪惡,威脅更勝蜘蛛,
或許激發了蜻蜓奮力掙脫的動力,反而救了牠一命。
於是我想,在這麼小小的一個因緣、一個故事中,我,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?
Ps.讀朱耀沂老師的《蜘蛛博物學》,知道蛛網對於蜘蛛的重要性,後來行走山徑時,遇蛛網,總是偏身、壓低躲過,不再像以往嫌惡地用棍棒將其搗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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